那小姐本就心灰意冷,这么一来,便从轿子中冲了出来,一头撞死在了墙角上,喜事变白事了。
“唉,都是传言,具体是哪家小姐,传着传着也就没了影了。”冯大夫继续说着,
“可这老安,一直将那小姐之死怪到自己身上,终究是一直不愿再谈婚娶之事。”
云珊听完,对老安有了一定的了解。
暮色渐浓时,云珊和阿福踩着没膝的积雪寻到巷子深处那间茅屋。
竹篱笆覆着厚雪,像撒了层白糖,窗棂透出的昏黄烛光里,能看见墙角歪斜的书箱,最上头的《唐诗三百首》被翻得卷了边。
推门时,冷风卷着雪粒扑进屋内,正在编竹篮的安先生瑟缩了一下,粗布棉袄肩头还落着雪屑。
“读书?读再多也是穷酸命。”
安先生布满裂口的手攥着竹篾,指甲缝里嵌着竹刺,“当年典了祖宅去赶考,最后连回家的盘缠都没剩下......”他的声音突然哽住,目光掠过墙上褪色的“文魁“匾额,喉结滚动。
饶是云珊各种劝说,老安始终不愿意去做教书先生。
阿福突然指着墙角的书堆:“可冯大夫说了,您肚子里的墨水能装满护城河!”
“冯大夫如此看我?”
安先生的动作僵在半空,竹篾发出细微的断裂声。
云珊将装着月银的棉布袋轻轻放在案头:“每日只正午后一个时辰,不耽误您编竹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