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二十三祭过小年,城里到处飘着炸麻糖的甜香。
云珊裹紧棉袄,站在东街口盯着“绮香阁“的招牌直发呆。
这是她选出来的最合适的一间铺子,位置好,房间大,还带个很小的院子。主要是上下两层的,来来往往病人多,一些隐私病症患者,可以去二楼问诊。
只是,这间胭脂铺子,没抗住瘟疫,已经破旧了。
往日挂着胭脂水粉的雕花窗全用木板钉着,褪色的红绸灯笼在风里啪嗒啪嗒地拍着墙,雪粒子扑在脸上,生疼。
推开木门时,门板发出“吱呀——“的长响,惊飞了梁上的冬雀。
屋里一股说不出的怪味,像是胭脂放久了发霉,混着老鼠屎的腥气。
小桃跟在后面直打喷嚏,踮着脚去够墙上的绸缎帘子,灰扑簌簌往下掉:“要是用了这间铺子,可得好好收拾一番了。“
云珊踩着吱呀乱响的木楼梯往上走。
二楼的楠木妆台积着厚厚一层灰,铜镜里映出三个影子——她冻得发红的脸,廖大夫包着灰头巾的半张脸,还有小桃仰着的圆脸蛋。
推开后窗,冷风卷着雪片灌进来,后院里的老梅树歪歪斜斜,枝桠上挂着几串干枯的艾草,在风里晃悠。
“这地儿比咱们原来那小屋子大多了。“云珊搓着冻僵的手,“原来抓药都得侧着身走,遇上急病号,转身拿药都怕碰翻药罐子。“
廖大夫伸手摸了摸雕花栏杆,木头冰凉刺骨:“就是得好好拾掇拾掇,这梁上的灰能扫出半筐。“
谈价钱时,胭脂铺的东家急得直跺脚。
这是东家给自己娘子盘的自己的铺子,他本是爱惜的不行。可瘟疫夺了他娘子的性命,买药治病也花了不少的银钱。
他一个男人也没有心思也没有什么本事去经营女子用的胭脂铺子。
所以,他才想有个差不多的价格就卖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