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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,侍女早已备下的热粥便端了上来。她却盯着院中池子发呆。
抬头眯着眼睛又望了一圈天空后,云珊重归房中。
侍女小心翼翼询问,云珊却对着满架华服轻轻摇头。
当她从樟木箱底翻出素白套衣时,陈年樟脑味混着霉斑气息扑面而来。
侍女欲言又止,她却只是低声道:“无妨。“
虽然喝了点粥,但三日未进食,云珊的手没有力气,刚才拿着汤勺的手都在颤抖,只能让李府侍女帮忙更衣。
盘好的青丝上,侍女不知道该给云珊加什么簪子。
云珊摇了摇头,“不必添。”
呆呆愣愣坐在铜镜前,云珊忽然扯断一缕青丝。
剪刀落下的瞬间,发梢在空中划出苍白的弧线。
“箱子底下有个孔雀羽毛的貂裘衣,帮我拿过来吧。”云珊对侍女说。
她指尖摩挲着羽毛间的细密——这是林骁送她的,他说要衬她比孔雀还艳丽。
如今艳丽不再,唯有将青丝细细织进裘衣。
她将自己的那缕头发,一根一根的穿织。
之事眼睛好像有些晃。
整整大半日,云珊才织好。
针脚凌乱却固执,仿佛要把未说出口的千言万语都缝进这方锦绣。
日影西斜时,云珊抱着裹好的羽衣走向院中,苍白的手指刨开冻土,每一下都带着钝痛。
当那件裘衣埋入泥土,她忽然笑了,眼眶干涸得再无泪意。
“就当我嫁过你了吧。”
暮色渐浓,唯有素白衣角在风中轻扬,如同祭奠这场破碎的生死契阔。